答案,同是,她亦清楚,答案只有一个。
死不悔改!
“郡王爷想为太子平反,太子想要走出舒华宫,那只有和您搏命这么一条路了。”
“为什么长公主无事?因为她吃的点心、喝的果茶,和您咽下去的不一样。”
“定西侯当然不知情,别看他五大三粗、魁梧极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扛不起。”
“您认为我被郡王爷哄骗了,拿来作刀?我能得的好处远远不及满门抄斩的危害?您是不是还想劝我,临阵倒戈,您可以高抬贵手,不和我、不和定西侯府计较?”
闻,永庆帝的眼神一亮,虽然很难控制住身体,但他还是用尽全力地点了几下头,嘴里“啊啊”叫着。
阿薇解读着他的话。
“您是说,女子莫要为了男人冲昏了头。”
“我为郡王爷犯下这等十恶不赦的大罪,顺妃娘娘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什么喜欢、看重,说到底都是利益,以及年少时的冲动,就像您当年中意顺妃娘娘一样,那份中意早就随着岁月散尽了。”
“我的下场,只会比顺妃娘娘都惨。”
阿薇解读一句,永庆帝点一下头,他的脸上有着病态的潮红,情绪十分激烈。
而阿薇,则是越来越平静,像是磨得锐利的刀,寒意无声。
“您错了,大错特错。”
“满门抄斩,我哪里还有满门给您斩?”
“我弑君,自有我的好处,我在亲手复仇。”
“我不姓余,我姓金。”
永庆帝的身子倏然僵硬了,愕然看着她。
阿薇深吸了一口气,又道:“金伯瀚是我的祖父,我是金家最小的孙女。”
“您的儿子、您的妹妹,他们动手是自保,而我,是复仇。”
“这是您欠我的,欠我们金家的。”
“我回京来就是为了平反巫蛊案,冯正彬是我杀的,岑文渊的倒台有我一份力,章家的末路有我踹上的一脚,”阿薇说到这儿,嘴角一弯,笑了,“我叫金殊薇,您还有印象吗?”
永庆帝的瞳孔颤抖得很厉害。
他其实不记得了。
巫蛊案是他的逆鳞,并不是单单不愿意听人提及,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想。
过去的事儿,尘埃落定,想什么想!
哪怕近来旧事重提,永庆帝想的也是该千刀万剐的李效,以及翅膀硬了就不听话的沈临毓。
他连金太师、吉安侯等等当年一并砍头的臣子都想不起来,又何况他们的家眷呢?
但现在,有人自称金伯瀚的孙女,站在了他的面前。
像是突然来了一场大雨,冲刷开了多年的山石老泥,露出其中一段记忆来。
金伯瀚的确有个小孙女儿,跟着他的幺儿外放了,老头儿十分舍不得,有阵子无精打采的。
原来,她并没有死。
原来,她已经长这么大了。
回忆之间,永庆帝听见阿薇的声音。
“安国公认出我了,他觉得我的眉眼和祖母年轻那会儿很像。”
“他说您曾和他提过,我祖母闺中眼睛更大、更亮,与她后来生儿育女后的眉眼不同。”
永庆帝闻声,拼命瞪大了眼,想要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只是,他的视线已是模模糊糊一片,他也根本不记得金太师夫人的模样了。
阿薇显然是还没有说痛快。
刀不白磨,嘴不白练,不能真的捅永庆帝两刀子,那就再扇一扇他的火气。
“听说,安国公在诏狱里一直坚持面圣,但您好像对见他毫无兴趣。”
“御前几十年的宠臣,死到临头时,您都没有想过他多少还有点苦劳。”
“幸好他所谓的忠心也不过是遮掩阴私之心的工具,要不然一想到几十年忠诚错付在您这样的一位君王身上,您说,他会说什么?”
“哦,安国公骂章振礼,说过一句‘狗都比你有良心’,那您呢?他伴君几十年,我看还真不如伴条狗。”
“狗在他死的时候还会呜呜叫两声,您却是压根没见他。”
“但凡您坚持见他,郡王爷那时也不好与您硬碰硬,那您又怎么会被王爷、被我,打个措手不及呢?”
永庆帝高高在上了一辈子,从来只有他骂人的份,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狗?
狗来狗去的,让他原本就发胀的脑袋都不由刺痛起来。
眼前一阵白又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