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托拉姆整理好衣着,人模狗样地掀开帘帐时,众人的商谈已经进入了尾声。
映入眼帘的便坐着桌边,托着腮,笑吟吟看着他的半精灵小姐。
与一群神色复杂的同僚。
托拉姆顿觉头疼,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辛西娅到底编排了他些什么。
联想到梦中他对莫拉卡尔的意见,他意识到事实上自己才是色令智昏的那一个。
如果让赛伊丝知道他因为和人上床错过战术会议,他那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一定会选择暂停清洁术一个月,然后让他依靠人力擦干净千面之家的每一块地板。
然而即使内心怎么样的波涛汹涌,他的脸色依然不变,维持着作为带队者的尊严,向众人点头致意。
“抱歉,我起晚了,你们讲到哪了?”
“讲到……”辛西娅笑意更深,拖了个夸张的长音,与另一个关系较好的黑发女术士交换了一个促狭的眼神,十分不正经道,“月之盛宴的时候要不要放个拟形怪助助兴~”
月之盛宴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那天,人们会选择在这个凛冬将至的时节举办一些聚会,分享故事或是表达对于亡者的悼念,以期为接下来难熬的冬日提供一些寄托。
但这和拟形怪有什么关系?
托拉姆听得不明所以,在座的其他人却都有些忍俊不禁,个别过分的比如那位黑发的术士女士,直接笑出了声。
习惯性地站到辛西娅的身侧,拿起她手边的杯子润了润嗓,托拉姆才看见桌上呈放着印有铁手徽记的信函。
他一手压住辛西娅的肩头,倾身询问:“教团那边说了什么?”
他贴的很近,几乎是靠在她的脸颊边,带着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半精灵。
辛西娅略有些不适应他忽然的靠近,试图不动声色地将他推开,却被他扣住了手,五指挤进她的指缝,做出了个十指交握。
这个动作亲密得有些过分,几个心思较为细腻,常驻无冬城的竖琴手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了然的神色。
可见战况的紧张完全不会影响人们看戏的心情。
眼见着氛围不对,辛西娅清了清喉咙,选择暂时忽视他的越界。
“那边提出,冬季即将来临,如果按照原定的方案顺着无冬河推进,抵达贝伦之山最快也是冬爪之月了,补给和战斗的压力都会很大,”她顿了顿,换了口气,继续解释,“正义大厅那边将出面联络驻守在无冬森林边境的圣武士团,让他们出面去解决那些零散的邪教据点,远征军则越过无冬河的几字弯,直接前往泪石神殿所在的城镇,打一波突袭。”
其实出来前旁听的那些只言片语足够托拉姆大概知道新计划的修改方向,他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在辛西娅身旁,却仍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是牵到了桌下。
这点小小的插曲并不能真的影响正事,托拉姆作为专业的战士,在战术方面的造诣高出辛西娅这个二把刀不少,对着她草拟的方案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丝毫不留情面。
当最后的细节被敲定,时间已近下午。
散了会,众人交谈着离开,帐内恢复了安静。
不再需要维持表面和平,辛西娅挣动着就要将手抽出,却被托拉姆直接扛起按在了桌上。
“你又编排了我什么?嗯?”
他蹭着她的颈侧,冒出的胡茬刮得身下的半精灵一阵刺痒,轻笑着躲避。
“说你昨晚发酒疯,非要拉着一只软泥怪比肌肉,结果……哈……别挠……”
胡话她向来是张口就来,眼见着她不肯交代,男人变本加厉地蹭弄她敏感的颈窝,手指也不老实地探入她衬衫下摆,摩挲着她的腰侧。
“看来没能把你操爽,嘴里没一句实话。”
腰间抚摸变成了挠痒痒,一发不可收拾地二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玩闹了起来。
托拉姆状似不经意地用唇亲吻着她的颈侧,感受着肌肤相贴带来的满足。视线顺着有些松散的领口看去,果不其然,一片白皙光洁。
治愈系的法术可以解决很多麻烦,当然也包括那些纵欲的痕迹。
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处理吻痕对于辛西娅来说轻而易举,她没理由不那么做。
但托拉姆还是隐隐感觉到一阵失落。
辛西娅的一只手从他掌中挣脱,试图将他的面颊推离,他的逗弄让她笑得眼角被逼出了泪珠,嗓音都带着些沙哑:“只是编排你一下,没把你——嗯…痒……”
反抗有了成效,托拉姆停止了那些幼稚的行为,转而吮吻她的唇,含糊地问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
不带情欲意味的亲吻让半精灵很受用,舒服得眼睫微颤,但说出的话语却仍旧不中听。
“没人说过你的活很差吗?”语气全然的故作惊讶。
“……”托拉姆并不是很想接茬。
他预感继续这个话题的结果,他能得到的只有揶揄。
非常不友善的那种。